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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徙中的故鄉

 

我曾看過一句話:「凡我住過的地方都是故鄉。」

 

回外婆家,媽媽總是興致勃勃的跟我介紹,那一條溪是她第一次下水游泳的水灣;那棵屋後高大的蓮霧樹,會在夏天午後迎著陣風,將結實纍纍的蓮霧像下冰苞一樣地吹落一地…….,當時年紀還小的我,也喜歡穿梭在蓮霧樹下躲避著如冰苞的蓮霧襲擊而發出狂笑。

 

但是,這幾年,當我們開著車逐漸離開了這個城市的時候,突然會有一種感覺,像是從心底抽出了一條細紗線,隨著遠去的距離越拉越長,於是,對這個城市,我有了自己的鄉愁。

  

   印象中我搬過三次家,最早的記憶是在中和,記得鄰居對門有一個大哥哥,我們常在中庭的池塘裡一起抓蝌蚪,撈了一些蝌蚪,媽媽把它放在水族箱養,有一天,青蛙一隻隻的從水族箱裡跳出來,我興奮的在客廳裡追逐小青蛙,看著青蛙從落地窗後的陽台一躍而下到樓下的池塘中。一些正在嬉戲的孩子也在中庭大聲的快樂尖叫。那時候,我家的中庭院子就是我的第一個故鄉。

  

    後來,媽媽為了要我到市區的學校上學,我們搬到奶奶家附近的磺溪河畔,

,我最愛在傍晚時分吵著媽媽到河堤散步,因為沿著河堤邊興建了幾個公園都設有遊樂設施,我的同學都會在那裡等我。我和韻文曾經在樹下埋了一隻死去的麻雀,她說,我們每天都要來這裡掃墓。

 

    國中的時候,爸爸在關渡買了房子,於是我開始越區就讀,每天搭乘的捷運成了我活動故鄉看板的窗口,從關渡河口的紅樹林沿著繁茂的路樹進入市區,我總是坐在最後一節車廂,隨著不斷變換的場景,觀看著慣性上下車的旅客一一的更換人物,我總在心裡默數,期待那在劍潭站候車的建中男孩一秒不差地趕上這班車,與我假裝不期而遇的眼光交會。直到半年後,他才靠過來問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我說,你一直是我捷運上的朋友。然而從此,我再沒有見他跟我搭同一節車廂,我嘗試變換車廂尋找那個男孩的蹤跡,最後,我還是回到原來的位子,原來的窗景,繼續等待著這突然闖入的驚喜,但是,沒有,一直沒有出現…。

 

  雖然媽媽的故鄉有青山綠水環繞,經過多年依舊存在,而我的故鄉只是隨著家庭的搬遷不斷的變換空間,而且不容易再有回顧的可能,但我的心裡一直有一種鄉愁,不停的在城市中遷徙,如果余光中說:「鄉愁是一張小小的郵票。」那這張郵票又要往哪裡投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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