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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部落格的成立都是因為子女,我也常常瀏覽一些初為人父母在部落格上刊登為自己的寶貝拍攝的成長照片及童言童語的紀錄,一同感受他們的喜悅,這樣的心情我一樣曾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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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初踏入工作岡位時有一位年長的同事甫獲千金,滿月復職上班,除滿口的「女兒經」之外還在整片partitions上貼滿baby的照片,我驚嘆的問她:「第一次當媽媽是甚麼樣的心情,能讓你這樣癡狂?」她說:「就像是戀愛,跟你說;我現在每天想的不是我老公而是我女兒。」我還是一臉茫然,但這種跟女兒談戀愛的心情在幾年後終於親自品嘗,我的症狀有過之而無不及。記得我還曾為女兒寫過一本詩集,紀錄了坐月子期間初為人母的喜悅,爾後,集子因多次遷徙和隨著孩子成長過程中的衝擊也漸漸消蝕了詩篇的記憶進而遺失,直到後來我在閱讀民初才女林徽音的傳記時,看見她為她新生兒梁從誡所寫的詩: 女兒演唱歌劇的錄音(大笑之歌)

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
在春的光艷中交舞著變。
你是四月早天裏的雲煙,
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
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著,你是
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後那片鵝黃,你像;新鮮、
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
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
在樑間呢喃,──你是愛,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這乍看像情詩的詩原以為是林徽音與徐志摩陷入愛情的昏盲時所寫,其實是充滿著初春暖陽的母愛,我這才拼拼湊湊想起過去曾為女兒寫過的詩句:

你是淡淡三月天(女兒出生在三月,當時尚未讀過「人間四月天」﹞。

你的巧笑如春神的羽裳

輕輕的掀起花草生動

你小嘴的呢喃如雀鳥的歌韻

喚醒了窗邊的風鈴輕搖

叮噹 叮噹 亮亮 亮亮

灑金粉似的 

精靈在你的床邊低語

你是淡淡三月天

不敢與大師的詩作並提,比起「人間四月天」,我的「淡淡三月天」更顯貧乏無味,但是當時初為人母的興奮之情確實是一樣的。

一如一般的母親一樣,我積極的投入了孩子的成長過程,一樣紀錄了一些她的童言絮語投稿到報刊刊登(當時沒有部落格),對孩子的未來有如我生命的延伸,充滿著期待與願景。在那個才剛由「客廳即工廠」的蓬勃年代進入了工商業興起的時期,股市、房市、六合彩......個個欣欣向榮,我們對「未來的主人翁」更期予厚望。我那古靈精怪的女兒,三歲就能閱讀、四歲能彈琴完全顯露天才兒童的徵兆,我怎能不好好的栽培呢?於是童書、鋼琴、舞蹈、心算、畫畫該上的一樣不少,而聰慧的她也都樣樣能滿足我這做母親的虛榮。

我主要要說的不是我如何教育一個天才兒童的經驗,因為,我那「天才」女兒,雖然他還是個「天才」,但我也為這「天才」的迷失至今仍陷於衝突與拉鋸之中。

她現在已是一位音樂系大三的學生,主修聲樂,跟我們在西門町看見的辣妹一樣,迷你裙、黃頭髮、高跟鞋還有我總是不能接受的如唱戲的大濃妝,這已然跟我一路栽培規劃的路線分道而行,這中間的割裂與撞擊絕非我當時寫「淡淡的三月天」時的雲淡風輕。如今我能一面聽她的錄音帶與她對座閒聊,已是經歷了千山萬水,為人母的箇中滋味有如盛夏之末晚風徐來的些許風涼.............................「欲語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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