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
小時候就在這秋收的季節大人忙著收成農事時,幾乎無暇看管孩子,趁這個初秋慵懶的星期六下午,放了學,跑到剛收割完的稻田裡,找幾綑紮好的稻草搭一個小小的稻草屋,鋪上稻草,小不嚨咚的鑽進只容下一個人的空間,在裡面或吃著路邊採的小紅莓,或讀著學校帶回來的國語日報,一不小心就沉沉的睡去,直到被弟弟妹妹發現。一個人的美好時光,直到現在只要一聞到稻草的清香就會再度沉淫在幸福的味道裡。
追溯漸漸變成一個孤僻的人的根源,似乎與稻草屋有絕大的關係。
自青春期以來鮮少參與3人以上的聚會,人越多越顯得孤單,而與其在眾人面前孤單,不如一個人獨處,也好掩飾社交技巧貧乏的窘態,也似乎躲過了青春情事步步進逼的尷尬,以至於整個成長過程錯過了社團、舞會、郊遊......等等很多很重要的人際訓練必要經歷;也未曾解過男歡女愛中難解的三角習題,就莫名其妙的走進了二人世界,漸漸學習融入家族群體的連動關係,沾著一點點人情世故的義理扮演起為人妻、媳與母親的角色,一扮就是數十寒暑。每遇年節,無可避免的家族團聚,不管張羅繁文縟節的流程是否全心投入,只要將心神投擲在一大掛子的人群中打轉,就像放在脫水槽中一樣,最後將靈魂瀝乾只剩下軀殼。儘管是被迫參與,但也確實從群聚的互動中獲得歡樂與溫慰,也學著免強自己做一個「合群」的人,融入團體的合作關係,讓自己不至於太容易被發現是個「難相處」的人。